即使来的路上她已经料想到这个结果，但乍然听顾钦说起，云烟还是抑制不住的难以接受。
这些天在陆家他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哪怕就是面对陆臣雨也只是表达自己想要查清楚云裳的死因，看似只是简单的想问清楚三年前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实则只有云烟清楚，她不会让云裳枉死，她要让凶手付出沉重的代价。
顾钦微微颔首：“绝对可靠，消息是从道上人人可知的百晓生那里买来的，此人信誉极高，他给出的消息向来没有出错过。”
“百晓生……”
云烟紧抿着唇陷入沉默了，百晓生她也有印象，不管是官场还是道上，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主要靠出卖消息为生。
也正如顾钦所说，经由百晓生出手的消息从未有差漏，只有不想他查的，没有他查不到的。
但就是因为如此，要想在他那里买到一个消息那需要有雄厚的财力支撑。
云烟周身萦绕着让人心悸的寒气，她眯了眯危险的眸子：“据我所知云裳和宫冥羽并没有什么瓜葛，陆臣雨也说过云裳嫁给他的这些年也不见她明里或暗里的和宫冥羽有联系，宫冥羽为何要杀她？”
顾钦沉思片刻，骨节分明的手指悠悠敲着沙发，“要是……为了对付陆臣雨呢？”
“陆臣雨是陆氏集团的掌舵人没错，可宫冥羽一个心理医生为何要故意针对他？”
顾钦也想不通这一点，据他这段时间对宫冥羽的调查来看，这个心理医生的背景普通干净，不出意思差错。
见顾钦也拧着眉，云烟颇为头疼的捏捏眉心：“罢了，现在最为重要的便是找到宫冥羽，只要找到他就可以问清楚所有事情原委。”
“宫冥羽有着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每次只要有一点线索都会让他溜走。我已经托百晓生调查，以他的本事能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
顾钦抿了抿一口红酒，“倒是你这几天在陆氏集团怎么样，陆臣雨后来有没有为难你？”
提及陆臣雨，云烟是一个头两个大。
躺靠在沙发上，云烟美目瞪着天花板生无可恋：“有时候我真怀疑陆臣雨是不是上天派来对付我的克星。”
顾钦桃花眼底划过一丝异样，淡然一笑：“看来这陆臣雨还有点本事，能让曾经驰骋孤儿院的女霸王云烟吃瘪。”
遥想三年前的云烟，那可是整个星城所有孤儿院闻风丧胆的存在，她所住的孤儿院没有一个能好好的全身而退，不是老师被整蛊走，就是孤儿院院子破墙断壁。
“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的云烟对他们来说都只是陌生人而已。”云烟摆手一笑，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复杂意味。
见到这般的云烟，顾钦抿了抿唇，试探着问：“你就不想还自己一个青白，调查清楚三年前天使孤儿院的事吗？”
天使孤儿院，便是云烟姐妹和顾钦呆了十九年的地方。
云烟自嘲一笑：“别告诉我你小子这些年都是闲着的。”
即使顾钦不说，云烟也很清楚他这些年为她做的。
如若不是顾钦在其中周璇，就凭林雅芝对她的恨意和手段，她今天怎么可能会完好无损从那里走的出来。
但就是以顾钦的能力三年时间没能救她出来，足以说明外面的情况有多复杂。
顾钦攥紧酒杯手指泛白，没有言语。
“行了阿钦，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百晓生的联系方式你发我一下，我还有另一件事想问问她。”
抬腕看了看时间，云烟坐起身。
“好。”
顾钦也没有多问，径直答应。
出了烟雾缭绕、醉生梦死的18K，云烟看着手机屏幕上顾钦刚发过来的地址，清澈的眸子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云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车按照地址寻了去。
和18K的繁华笙箫不同，地址是在一个小巷子里。
星辰稀疏，巷子里路灯昏黄，居民楼破旧，路上不见几个行人，空气中有些冷清凄凉。
云烟扫视一眼周围，哂笑一声。
谁能想到，靠出售消息身家上亿的星城百晓生会住在这里，这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吧。
踩着高跟鞋，云烟迈着优雅的步子往其中一间不起眼的民房去。
房间并没有亮灯光，但云烟还是敲了敲门。
敲了几下后，里面也没什么动静，仿佛空无一人般。
云烟没有作罢，停留片刻后又敲了敲。
这次，终于响起一道颇为不耐烦的声音。
“谁呀谁呀，还让不让人睡美容觉了！”
门打开，一个敷着面膜的精致男人出现。
百晓生扯下面膜，露出那张英俊略显秀气的脸，烦躁的望着门前的云烟，语气十分不好：“小妹妹你不知道扰人清梦是最不道德的行为吗？”
“呃……”
云烟看着这样一个油面小生有一刹那没反应过来。
从她踏入巷子进来后，想象中的百晓生应该是那种穿着人字拖、头发油光鉴亮邋里邋遢的中年大叔。
“小妹妹看着是个机灵的，没想到是个傻的。”
鄙夷一句，百晓生就要把门关上，云烟连忙回神挡住，咧嘴一笑：“等等！”
百晓生也没为难云烟，打了一个哈欠就走近屋里，“行了行了，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云烟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个赫赫有名的百晓生会像陆臣雨那么难搞定。
看来，钱能解决的事就不是事儿。
云烟跟着百晓生走进屋里，心里咂舌。
不知道是该说这百晓生活得精致还是性格古怪，别看这巷子破旧孤清，他这家里却是别具一格，随便一样东西都价值不菲。
“说吧，你想要什么消息。”百晓生擦着护肤品，慢条斯理的问道。
“我……”
“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吧？”云烟刚要开口，就听百晓生说。
云烟皱了皱眉：“只要你给我想要的消息，钱不是问题。”
“谁说买我的消息只要钱的？”百晓生像看傻子似的瞟了一眼云烟。
云烟一咽，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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