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明明好得很。
可是夫人，为何要那样说呢？
可是如今就算再怎么样，将军他都已经去了边境，恐怕和夫人，有许多年都见不到了罢。
之前老将军被派往边境时，她还是个孩子，便见元夫人苦苦等了六年，才将老将军等回来。
顾将军这次，会不会也一走便是六年，或许，还会更久……
……
祈元城郊
大军一连走了多日，如今也才不过走了一小段路程而已，而要到达他们被派往的边境，恐怕还要有两月的时间。
将士们心里不甚痛快。
原本他们才从边境打了胜仗回来不久，安稳了没多少时日，如今便又要长途跋涉。
可是边境并未听到什么战事，这突然的派兵，怎么来看都蹊跷。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派兵，说是派兵，其实是发落，就是因为顾将军……我们都是吃了他的亏。”
“也不能这么说，顾将军也很委屈吧……”
“害，谁知道呢，反正我觉得，与顾将军脱不了干系。”
将士们的讨论声还是入了顾云睿的耳朵里，副将程越将一只水壶递上来，看一眼似在沉思什么的顾云睿。
“将军不必介怀，他们也就是嘴上有些怨言，心里还是服您的。”
顾云睿轻摇摇头，他并未在意这些，原本就是受了他的牵连，他们才会同他一道被派往边境。
他只是在想京城，在想那名女子。
或许在一道时没什么感觉，此时离开了，却越来越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没有同她道个别便离开，她恐怕会埋怨自己吧？
只是自己这一走，三年五载都说不定，就算道别，又能说些什么呢，他本来也就是一寡言之人。
思绪拉回来，顾云睿向后扫一眼，目光落在方才散布言论的那人身上，眼神微眯。
“休息够了便启程吧。”
副将点点头，起身去招呼众人，大军再次向边境离去。
沈府
丫鬟端着食盘，在方宛儿门外敲着，但里面只传来啜泣声，里面之人并未有给他们开门的打算。
丫鬟只好劝一句。
“夫人，您还是把门打开，吃着东西吧，都已经两日了，再这样下去，且不说您受不受得了，您肚子里的孩子也撑不住啊！”
丫鬟苦口婆心劝着，但里面之人却是铁了心，怎么都不开门。
她在半月之前才发现了自己怀有身孕，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之事，但如今于她来说，却怎么都像是讽刺。
沈默的心根本就不在她这里，就算这孩子生了下来，也不会有父亲疼他的！
他原本是碰都不碰她一下的，若非自己使了些小手段，让他酒后乱性，他们这才有了第一次同房，孩子也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
但此时，她却觉得自己错了……
是不是只要有方慕青在的一日，沈默的心便会一直在她身上，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还是得不到他的心吗？
从床上爬起来，方宛儿眼睛已经哭肿了，人也没什么力气。
肚子咕咕叫，似乎是孩子在同她抗议一般。
伸手抚上肚子，方宛儿深吸一口气:“让你出现在娘的肚子里，是娘委屈你了，但你相信，娘绝对不会让你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疼爱的！”
沈默，既然你的心一直都在她身上，那我便将她毁了，让她永远都不能出现在这个世上，倒要看看你的心，是不是会同她一道枯萎了！
丫鬟在门外已经近乎放弃了，此事恐怕她们解决不了，得同沈大人报备才是。
还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她交代她们不让她们同别人说，连大人和老夫人都不行。
但此时看来，此事也不能再瞒着了，万一夫人出了什么事，可不是她们能担待得起的呀。
丫鬟将食盘放在门外便离开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方宛儿红着一双眼睛，看向地上的食盘，随后将其端进了屋里。
她不会就此放弃的，她还要保持力气，让方慕青消失在这个世上，她自己怎么能先倒下呢！
第二日一早，丫鬟再次来到方宛儿屋外，却见屋门已经开了，方宛儿正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描写眉。
丫鬟忙迈进屋去。
“夫人您……我来为您梳头。”丫鬟只以为她是好了起来，开心不已。
方宛儿点点头，将梳子递给身后的丫鬟。
“对了，檀儿，你可知这京城里，有什么武馆之类的地方？”
丫鬟听她问这话，心里有些不解，夫人她问这些做什么？
不过丫鬟也还是如实答了，这京城里的确是有不少武馆的，最大的一家，听说是叫什么崇礼武馆的。
方宛儿点点头，将这几个字默然记在心里。
崇礼武馆。
梳妆完毕，丫鬟看着镜子里明媚的方宛儿，心里有些疑惑:“夫人您这是要出门吗？”
方宛儿点点头:“今日我会晚些回来。”
丫鬟欲言又止，昨日她还是那样一副伤心的模样，今日怎么会突然好起来，夫人她要出门，不会是要……
心里有些担心，但方宛儿却已经出了门，还将她们留下，并未让人跟着，这便更让丫鬟怀疑了。
方宛儿出了门，沈默却在傍晚时分才回了府。
丫鬟在府门前等了许久，见终于将大人等了回来，激动不已。
将放宛儿的事情同沈默说了之后，丫鬟这才稍送了一口气。
只是听完丫鬟的话，沈默却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她有身孕了？”
丫鬟镇重地点点头。
“不错，大人，大夫已经来瞧过了，已经半月有余了！”
沈默脑袋里嗡嗡的。
可是昨日自己竟还对她动了手……
一股悔意涌上，沈默承认，自己一直以来的确是对方慕青未能放下，所以对方宛儿的心意置若罔闻。
可是她似乎也同自己一般，从未放弃过对他的心意。
而如今他已经打算将对方慕青的心思放下了，可是宛儿呢，她对自己的心意，会不会也因昨日的那一巴掌，而死心了呢？
“夫人她，去了何处？”
看向面前的丫鬟，沈默第一次也因方宛儿红了眼眶。
丫鬟摇摇头:“我也不知，夫人她并未说明，也不让我们跟着，大人，我真怕夫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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