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通缉令上的连环杀手，气息与莉莉丝十分相似？”耶梦加得诧异，“这么诡异？”
这的确是个相当诡异的状况，在已经能充分证明卓伊拉与莉莉丝关系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出现第二位与莉莉丝气息相似的人，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关键要素接二连三出现，但局面并未因此转向明朗, 而是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浓雾，让人越来越看不透。
“局面越来越有意思了。”耶梦加得玩味道。
“你有什么头绪吗？”
“正是因为毫无头绪才有意思。”耶梦加得耸肩，“很叫人好奇，这些线索最终都会以怎样的方式爆发出来。”
西子月听明白了。
当下的局面像是不断蓄能的火药桶，她们越是一筹莫展，越意味着这个火药桶不断变危险。
确实战栗又叫人期待，但也很让人头疼棘手，鬼知道它引爆的那一刻，威力到底能大到什么地步。
“我这里也有一个很有趣的情报, 要不要听听？”耶梦加得神秘兮兮开口。
“什么情报？”西子月好奇。
“我昨天又外出收集情报，这次我拜访了一位住在海边的老巫婆，据说她是这座城市最年长的人，年龄高达近百岁，知道许多没有被记录在新闻上，但早已被人们遗忘的事。”
“老巫婆？”西子月对这个职业的存在感到惊讶。
“大概类似于中世纪吉卜赛人，靠拿着水晶球给人占卜来谋生，我仔细调查后，才发现这座城市有许多这样的吉卜赛人巫婆，从设定上来说，她们是从某个灭亡的国家逃难来的，非常不幸。”
“我所遇到的这个巫婆就是她们中间最老，也是最神棍那一位，似乎还拥有纯度不低龙族血统......也就只有这种体内流有龙血的人才能抵御这座城市的记忆侵蚀，记得很久以前所发生的事。”
“她对我说，这座城市的历史其实远比众人想的要短, 八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破旧的小渔村, 气候寒冷，人们靠贩卖动物皮毛和捕鱼为生，但从某个事件之后，这里的发展水平突然迎来了爆发式提升，在短短二十年不到的时间内变成了今天这个水平。”
“某个事件？”西子月的出乎意料接二连三。
“忘了吗？这个城市一直流传着一个与女魔有关的传说，说是西北方向的海域深处居住着一位不老不死的魔女。”耶梦加得提醒。
“根据吉卜赛巫婆的描述，那个传说是真的，其根源就几十年前，这座城市还是渔村时的某件事。”
“巫婆本人已经记不清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当时火光冲天，有女人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死。”
听到这里，西子月的肩膀抖了抖，仿佛火焰窜上的是她自己的身体。
在侧写的加持下，她的代入能力一直都很强。
“那个被烧死的人......是魔女？”西子月下意识问。
“基本只能是她了，毕竟后来巫婆也对我说，那个女人在临死前曾诅咒这座城市的所有人，说他们总有一天要迎来覆灭，而她自己也将归来......怎么样？很老套吧？这个故事。”耶梦加得毫不担忧地耸肩。
“那她有说覆灭的具体日期吗？”
“这个巫婆倒没说，但想来这一天应该已经不远了......比如市长选举尘埃落定的那天。”
西子月听得出来, 耶梦加得有意识将所有的线索都绑定在市长选举这条主线上。
“除了这个诅咒之外, 在那之后, 西北方向的冰海上出现不老不死魔女的传说也一度甚嚣尘上，许多勇士都组织船队前去讨伐，结果全都杳无音讯，只有一艘又一艘的空船漂回港口，非常吓人，渐渐的，人们不再探索那片海域，默认那里是条死路。”
“讲完了，你有什么想说的？”耶梦加得说。
“暂时没有，一时半会没什么头绪。”西子月说，“反倒是火药味又变浓了。”
依旧是那种感觉，明明它们之间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可却又无法准确说出那究竟是种怎样的感觉。
缺少某个关键要素......或者说她忽略了什么。
“既然连你都没有确切头绪，那就只能慢慢来吧。”耶梦加得说，”市长那条线你搞定，魔女这边就交给我，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咯？”
“卓伊拉那边有动静了，先挂。”西子月听到了卧室里传来的窸窣声，立刻放下电话，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在沙发上静坐。
门扉的另一边，昏暗的房间里，月光透过窗台，洒进这间屋子的每个角落。
卓伊拉仰躺在床上，用手背枕着眼睛。
既然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房间，那她当然不用保持白天那身干练的行头。
高跟鞋，套裙，绒帽，羊毛衫，从门口散落到床前，两条袜子横七竖八地搭在梳妆台前的化妆品上，现在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睡裙，月光在她睡裙的褶子上静静流泻。
确实如西子月所说，选举之路面临腰折这事对她打击很大，她已经这样消沉了好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逐渐浓郁，她也偶尔在床上滚动起来，调整舒适的姿势。
就这样，她的视线与窗外对上了。
光滑透亮的玻璃上，倒映着她自己躺卧在床的模样。
仿佛另一个自己出现在窗外。
“千万别放弃呀，因为我还没有放弃你呀。”
她自己的嘴唇在轻轻嚅动，像是对着自己说话，音量也只有自己能听清。
门外，西子月一直在谨慎偷听。
她能感受到卓伊拉在说什么，可听不清在说什么。
这可真是见鬼，房间里不是就她一人吗？她在对谁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忽然，西子月听到了对方下床的声音，脚步声靠向门扉。
西子月立刻回到沙发上，继续淡定。
门被自然推开了，卓伊拉从门内迈出，远远地看着西子月。
她的精神面貌看上去十分稳定，但眼角那藏不住的红肿说明她的确抹过眼泪。
“有什么吩咐吗？”西子月率先开口。
卓伊拉深深呼吸，放平气息：“选举活动，照常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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