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之晴咬了咬唇，视线低下去。
“我想见孩子，本来她昨天生日，我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可是……”
“我跟你说过，以后你就当没有这个孩子，这个世上也没有你沈之晴这个人。”
“我知道，我知道。”
沈之晴始终低着头，眼眶红了也没让唐厉川看见。
她太想孩子了。
这五年，她无数次想回来，可她没勇气。
没勇气踏足这个满是伤痕的地方，也没勇气见孩子，没勇气让孩子知道，自己的妈妈抛弃了自己，自己的妈妈是个见不得光的杀人犯。
沈之晴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拿出一个玩偶，递到唐厉川眼前，恳求他：“我可以不见孩子，但是，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生日礼物送给她？”
她打量着唐厉川的反应，再次解释：“我只是想送她生日礼物，就哪怕只有这一次也好，行吗？”
唐厉川原本就酒精上头，如今，日思夜想了五年的女人，就在自己眼前，用这样委屈柔弱的表情看着自己，唐厉川没有控制得住，俯身就吻住了她！
沈之晴瞠目，足足怔了三秒，这才狠狠推开他！
一时，俩人都沉默了。
气氛有些尴尬。
沈之晴用力擦拭着双唇，心里乱得很，而且也十分不满他这样的举动。
“我帮你给她。”唐厉川不知是不是为了打破这尴尬，夺过她手里的玩偶。
沈之晴顿时就忘了前一秒的尴尬，眉开眼笑，“谢谢。”
“嗯。”
唐厉川嗓子眼溢出一个字，转身准备进去，沈之晴在身后喊住他，“唐厉川，孩子……叫什么名字？”
唐厉川脚下一顿，微微侧身，余光落在她满是期待的脸上，他说：“唐莘。”
“哪个shen？”
“莘莘学子。”
唐厉川余光沉了沉，没有说，莘，同音沈。
而沈之晴看着他走进大门的背影，心里满是欢喜，唐莘，真好，原来她的女儿叫唐莘。
嗯，只要女儿的一生是美好的，她就别无他求了。
……
房间里，唐莘已经睡着了，小小的人儿，睡梦中还皱着眉头。
唐厉川静悄悄的坐在床边，想替她抚平眉心的烦恼，小丫头长大了，以后她会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莘莘，你真的那么想要妈妈吗？”
不知是不是听到妈妈两个字，原本熟睡的小丫头，缓缓张开了眼睛，看到爸爸坐在床边，她扑过去，“爸爸！”
唐厉川摸着小丫头的后脑勺，温柔至极：“爸爸吵醒你了？”
唐莘摇头，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捏着鼻子嫌弃的退开，“爸爸，你又喝酒了？”
“嗯，喝了点。”
“才不是喝了点，肯定喝了很多。”
唐厉川禁不住笑出声，“好好好，爸爸以后不喝酒了。”
“你每次都是这么跟我说的，哼！”
唐莘不高兴的嘟着嘴，眼睛一瞟，看见他手里的玩偶。
好可爱的小狗狗啊！
她欢喜的夺过来，“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吗？”
“嗯。”
到底年纪小，嘴上说着不要礼物，看到礼物还是拒绝不了。
唐厉川喜欢看她笑，她开心，他一天的阴霾都会散去。
“莘莘。”唐厉川的笑容落下去，他很认真的问她：“你真的想见妈妈吗？”
唐莘一愣，立刻将手上的玩具扔了，猛点头，大眼睛闪烁着。
顿了顿，她又忐忑的说：“我要见真的妈妈，我不要见躺在棺材里的妈妈。”
唐厉川陡然缩眸，“你说什么？”
唐莘战战兢兢的抿着小嘴，小声说：“爸爸，妈妈为什么会躺在那个冰冷的地方啊，那里好可怕哦。妈妈一个人在那里不害怕吗？她会不会冷，会不会孤单啊？”
小丫头的话，唐厉川越听越不对劲。
他脸色更沉，哄着问她：“莘莘说的地方，是哪里？”
“就是……就是全都是死人待的地方啊，我看到那方方的石头上有妈妈的照片……”
唐厉川心生疑惑，她说的，难道是墓园？
她怎么会去墓园？
谁带她去的！
“不过，莘莘有在那里看到妈妈哦。”唐莘提起看到的那个身影，又觉得心疼，“爸爸可不可以把妈妈带回家里来住，家里那么多大房间，而且莘莘的大床也可以给妈妈睡。”
唐厉川现在怒气正盛，他哄着小丫头睡觉：“莘莘先睡觉，太晚了。”
“哦。”唐莘正说到开心的地方，有些失落。
但还是乖乖躺下，闭上眼睛睡觉。
唐厉川替她关了灯，起身离开。
……
夏子微正在睡觉，房间的门被推开，她被惊醒，下一秒，灯光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挡了挡，“厉川？”
还没来得及说话，唐厉川已经将她拎起扔到一边的沙发上，整个人戾气冲天。
夏子微直觉不好，赔笑道：“怎么了？”
“是你带莘莘去了墓园？”唐厉川眯着视线，危险至极。
除了夏子微，这个家里，会有谁有这个胆子单独带她去那种地方！
夏子微知道事情败露，眼珠一转就想到了好的说辞，她委屈的起身抓住唐厉川的手臂，“莘莘说她想妈妈了，我带她去看妈妈不对吗？厉川，沈之晴已经死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莘莘最近总是吵着要妈妈，你这样继续隐瞒下去，有什么意义？你准备怎么收场？”
“难道你准备瞒她一辈子吗？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告诉她现实，也许她会难过一阵子，但慢慢长大，她就会接受这个现实的。”
夏子微说的话毫无破绽，唐厉川眉心稍松，但视线依旧暗沉，“你说得是真的？还是，你别有用心？”
夏子微举起手指，“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只是想带莘莘去见见妈妈，再说了，这五年我对莘莘怎么样，你不清楚吗？我是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沈之晴已经死了，厉川，我不会跟一个死人去争什么。”
唐厉川视线松开，拨开她的手，离开。
房间里，夏子微站在灯光下，脸色愈加阴森。
……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唐厉川前脚出门，夏子微就立刻翻脸，这天唐莘还在吃早饭，夏子微一筷子打在她手背！
唐莘疼得缩手，捂着手背恐惧的看着她。
“知道告状了？”夏子微冷哼，笑得阴恻恻的，她直接把唐莘的饭碗扔进垃圾桶，“吃吃吃，我看你吃什么！想吃就捡出来吃啊！”
夏子微恶狠狠的样子，让唐莘吓得缩成一团。
从小，在唐莘眼里，这个妈妈就像一个恶毒的老巫婆。
“过来！”夏子微一把将她拎起来，放在地上，指着她的鼻子，“给我站好！不准动就站在这里，我什么时候让你动再动，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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