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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文学 > 我不知道我爸也重生了 > 第57章 57(捉虫)
 
文霞知道丈夫倒货很挣钱,可也很累,不是骑自行车就是推地排车,如果能有辆机动三轮确实能方便很多。

可这东西听说不好买,在村里还没见过谁家有机动三轮的,津店的街上倒是见过那么几辆,她还特意指给闺女和儿子看,数量也不多。

“好买吗?”

“找了人帮忙。”骆常庆喝了口酒,道,“鞋厂那边的。”

骆常庆找的人是程建,他现在在程建那里是大红人啊。

厂里给各个大小领导分派的任务,程建因为骆常庆惊人的销货能力不光提前完成,还超额完成,甚至给厂里其他同事分担了一部分压力。

所以骆常庆说准备买辆机动三轮时,程建就主动提出了帮忙。

解放鞋骆常庆还打算继续做,这块市场还很大。

齐城周边的市场还没跑严实,哪怕是津店老家那边也没把各个区县全部跑到。他甚至可以从齐城这边一路往老家那边的方向卖,反正就是搭车票呗。

到时候把鞋跟三轮车往果园里一揣,或坐公共汽车,或者坐火车,车能到哪儿他就能到哪儿。

那些皮鞋商看不上解放鞋这块利润,他看的上。

当然,如果有机会弄上一批皮鞋更好,骆常庆一直惦记着呢。

在出去前,先请周围邻居吃个饭,以后街坊四邻的有个事也能互相帮衬,照应照应。

吃完饭家里才来电,骆常庆赶紧打开风扇凉快着,又忙去开了电视机。

这物件他就刚买回来的时候看过,今天一家子过来,又停电,搞的都没啥仪式感了。

电视机一开,骆言的小脑袋就转了过去,瞪圆眼睛盯着桌子上那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张着小嘴,流着哈喇子,一脸好奇。

骆听雨也调了下座位去看电视。

终于,萌娃的生活丰富起来了。

就是这时候的节目没那么丰富多彩。

好在这个年代的一些‘老’片子她也不是全看过,现在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武松’她上一世就没看过。

骆常庆还给闺女解释:“武松是水浒传里的故事,爸爸给你说的四大名著还记得吧?”

骆听雨赶紧答题,一口气说下来,连个磕巴都没打:“记得,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和三国演义。”

老父亲很欣慰:“不错,你好好学认字,等你学完整本字典,能把爸爸给你买的儿童读物上的故事全部读下来,爸爸就开始带着你读四大名著。”

骆听雨吸气,没说话。

她没说话,骆常庆倒是又接着说:“不知道齐城少年宫最小能招几岁的孩子,你好好听话,表现好了爸爸就奖励你去少年宫。你晴晴姐不就是去少年宫学钢琴了吗?那是因为你晴晴姐表现好,她爸爸妈妈才奖励她去的……”

骆听雨再吸气,看着老父亲,认真地道:“爸爸你忘了?晴晴姐其实是被强迫去的,她并不喜欢钢琴。”

骆常庆:……

闺女的记性会不会太好了?

好像真的有点过于好了。

骆常庆盯着闺女,开始认真回忆她上一世三岁时啥样。

那时候教过她认字吗?

好像教过,文霞还教她顺口溜呢,记性是不错,这么大的娃娃学这个很轻松,也会认一些像是‘一’‘大’‘人’之类的简单文字。

但没像这一世似的教得这么认真。

所以也没法考证之前到底是不是他们自己忽略了孩子很有天分的一面。

加上又太宠她,啥都依着她,天天跟村里几个同龄的孩子玩到疯。

这一世小家伙好像比之前稳重。

稳重这个词冷不丁出现,吓了骆常庆一跳。

眉头又开始拧了起来。

直到文霞把儿子塞他怀里,才收敛心神,开始扶着儿子让他在自己腿上蹦跶。

眼睛也不住的瞅旁边的闺女,抬着小脸看电视,看的非常认真。

“九九能看懂吗?”骆常庆笑道。

骆听雨点点脑袋,声音软糯糯地:“能啊,他们说话我能看懂。”

老父亲思绪有些飞散。

“哦——”奶团子跳了两下就不愿意跳了,直拧着身子转头往电视那边看。

骆常庆坐的这个位置有点近,他还没反应过来,骆听雨转头来了一句:“爸爸,你抱着弟弟坐远一点,他离电视太近了。”

然后又转回头去继续看电视。

骆常庆神情一怔,看看闺女,顺从的拖着马扎往后挪了挪。

家里这一世刚买电视,闺女是咋知道离电视太近不行的?

骆常庆吸口气,心砰砰跳,他有个大胆的揣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又吸口气,最后把那口气咽了回去。

老父亲等文霞收拾完回来看着孩子,他出去溜达散步,忍不住点了根烟。

晚上俩孩子睡了,两口子躺在床上的时候就状若无意地跟文霞笑说:“咱九九真是聪明,刚才我抱着儿子离电视太近,我都没想到小孩离太近了不行,她就知道提醒我。”

文霞忍不住取笑他:“你呀,纯属就是看自己闺女横竖看都好。”但她自己也忍不住一脸自豪,也夸起来,“是聪明,没想到张晴晴说自己妈妈管她时的话九九都能记在心里。”

骆常庆扑棱支起半个身子,噗笑道:“这是晴晴教她的呀?”

“也不是教她,就是闲聊天。”文霞好笑地道,“晴晴家有电视,金水嫂子管孩子还挺严厉的,看电视时间长了不行,离电视太近了不行,晴晴这小姑娘也不拿九九当三岁孩子,跟她啥都嘟囔。”

骆常庆又躺了回去,看来是他想多了。

松口气,松完又有点小失望。

忍不住呵呵低笑两声,又跟媳妇说了会话,睡了过去。

新家的第一天,骆听雨睡的人事不知。

她还是在老家那套生物钟,睁开眼不多会儿,挂钟打七下。

想半夜起来,除非谁大耳刮子把她抽醒。

骆听雨在挂钟的铛铛声中爬起来,小小地叹了口气。

文霞从外头进来,看着闺女坐蚊帐里发呆,过来撩开蚊帐:“醒啦?”一面把挡在床边上的东西拿走,一面好笑地感叹,“我闺女就是有福,甭管换到哪儿都能睡的打雷都吵不醒。”

骆听雨仰着小脸问:“昨晚打雷了?”

“打了半宿雷,还下大暴雨了呢。”文霞把闺女抱出来给她穿着凉鞋,笑道,“把你爸炸起来好几次,还担心你吓醒了哭,也出来看了好几次,睡的四仰八叉,头都睡到那个角上去了。你爸把你拖过来,给你枕上枕头,你连动都没动。”

骆听雨又叹气,大耳刮子估计抽不醒她。

一夜的雨已经停了,不光停了,天还放晴了。

天井里铺着砖就是好,暴雨把地面冲刷的干干净净,一点泥泞都没有。

“先去尿尿,尿完回来洗脸刷牙,爸爸去建设路上买豆腐脑和油条去了,一会儿吃饭。”

骆听雨去了新家新修的洗手间。

这洗手间比大崖村那边修的板正,墙面跟蹲坑都用水泥抹了,看出来是自家院子了,用心。

蹲坑旁边多出来个台子,上头放着一叠粉红色的手纸。蹲坑下方是斜的,通着墙外头,坑里不存排泄物,上完会直接滑到墙外头的粪池里。

厕所里有蚊香的味道,从在津店住时骆听雨就发现,爸妈晚上不光在屋里点蚊香,厕所里也点,她猜着驱蚊子的作用是小,可能是当熏香了。

洗完脸刷完牙,文霞刚给她扎好小辫,带好发卡,屋里骆言醒了,吭哧唧唧的。

文霞忙进了里屋,骆听雨就听老妈在那里道:“唉哟,小坏蛋全给妈妈尿床上了啊。”

给奶团子擦洗干净,换好衣裳,交给姐姐玩着,文霞就把凉席和褥子拿出去晾了起来。

得亏晴了天。

老父亲回来了,骆听雨坐屋里都能听到他跟新邻居说话打招呼的声音。

买的油条、火烧,还有豆腐脑。

骆听雨坐在屋里喊爸爸,骆言也跟着‘pa’‘pa’。

骆常庆应着去洗手,转头看着屋里的姐弟俩,笑道:“准备吃饭了。”

骆言还在‘pa’‘pa’,喷出不少口水。

“诶,爸爸听见了,好儿子。”骆常庆擦了擦手,进来把儿子抱起来拍拍他的小屁股,“又尿了是吧?”

招呼着闺女:“九九,吃饭了。”

“qi…qi。”骆言没回应老父亲,低头弯着身子去看姐姐,也想开始喊姐姐了,就是发不出‘姐姐’的音。

“乖言言!”骆听雨捏捏奶团子的小胖爪,出去吃饭。

文霞单给闺女煎了个鸡蛋。

喝了豆腐脑,吃了个煎鸡蛋,干掉半根油条小半块火烧。

骆常庆今天没打算去起货,老婆孩子刚过来,准备带着他们再出去转转。

——虽然这时候的齐城没啥看头,可熟悉下这边的环境也好。

一家人收拾齐整出门,走之前还是把晾晒的褥子收进南屋里搭着,谁知道大晴天会不会变,还是收起来稳妥。

出了门,自有在巷子里凑堆拉呱的邻居,碰上了骆常庆就顺势给文霞做个介绍,还说了过两天安置妥当了就请大家去家里吃饭。

对于新搬来的骆家,邻居们私下里也少不了议论。

一条胡同里也不是谁家都好说话。

上次骆常庆上门问干活的人时,有那么一两家没听完就哐当把门关上了。

后来才知道人家不白请人帮忙,干半天给一块钱工钱呢,听说最后干完活的时候还一人塞了一包烟。

可人就是这样,哪怕当时是他自己不接受,事后后悔了他不反省,反而会增加怨怼愤懑心理,越发的看人家不顺眼。

今天骆常庆说请客,等他们走远了,坐在巷子里跟邻居拉呱的一位大妈就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道:“谁稀罕他家那口吃的。”又道,“现在可不像前几年,现在谁家还缺口吃的?我反正不去,你们也别去。”

一位穿格子褂的中年妇女嗔道:“人家初来乍到,想跟左邻右舍套个近乎咋啦?干啥不去啊?人家又没惹着咱。”

“就是,你不愿意去你就不去,我们肯定去。”另一人也道,说着话还翻了个白眼,似乎与那大妈本就有矛盾。

“去去去,你去呗,不长出息的样子,个馋老婆。”

“杨芳你说谁不长出息呢?”先前说话那人不让了,站起来骂道,“满胡同还有谁比你更不长出息的吗?去年是哪个不长出息的偷我家白菜啊……”

这一吵,旁边人就赶紧拉架,互相劝着。

杨芳气哼哼地走了。

格子褂就说跟杨芳翻脸的那位:“你也是,你搭理她干啥?”

“谁愿意搭理她?我们在这里拉呱,她自己浪着凑过来。你看看她那些毛病,人新来的惹她了?”

“人家没惹她,她不是跟黄兴旺家有矛盾吗?你忘了她娘家姐姐跟了老黄他儿子,结婚没半年,黄家出了事,杨芳娘家那边过来逼着黄家跟大闺女离了婚,结果谁能想到黄家能挨过来,人家儿子听说在外头混的不错,又结了婚,媳妇生了对龙凤胎……”

胡同里的人开始说起黄家跟杨家之前的事。

骆常庆自然不知道他打个招呼发出个邀请还能扯上一摊矛盾。

带着老婆孩子出去玩了大半天,还去了这边的公园,拍了好几张照片。

中午就在公园外头吃的饭。

吃完饭把老婆孩子送回来,骆常庆骑车出去了,去了趟市委招待所,找张斌问他们招待所包不包席。

请邻居们吃饭不能指着他们两口子做,直接外包给饭店,省事。

如果齐城饭店离的近,他更想找齐城饭店,但离的太远了。

市委招待所的菜也行,骆常庆吃过,就是不知道这种单位包不包外头的席。

能请个厨师上门做更好,如果这边不包,骆常庆想请招待所的大厨帮他介绍个熟人。

不过还好,招待所接过包席的活,但材料也得是招待所自己出,骆常庆自己选菜品定席面,到时候他们做好了,会安排招待所的服务员挑着食盒送过去。

餐具也是他们这边出,下午也是服务员过去,再把餐具啥的收回来。

这样骆常庆就更省心了,他省得出去借盘子碗。

开始跟厨房商量菜品。

张斌在旁边听着吸了好几次冷气。

就连厨师也替他心疼,道:“请邻居吃饭,不用这么好,你这一桌菜一大半都是带肉炒的,还准备加四喜丸子啊?”

张斌也道:“意思意思就行啊,你可不是报一桌,你报好几桌呢,我算下来这就得五六十了吧?主食还没加进去,还有酒呢,你总得有酒吧!”

骆常庆笑道:“我知道,我就摆这一回排场。”他还邀请张斌,“到那天你可得去,给哥们撑撑场子。”

张斌愣怔了下,缓缓‘哦’了一句,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骆常庆摆的这么硬气,是怕初来乍到有些人欺生吧。

他记得那天去看房子的时候就有人在巷子里说些难听的话,还是老头儿他儿子出去厉声说了两句,外头的动静才没有了。

老人的儿子还在门口与某个邻居聊了会儿,进来后就斟酌着跟骆常庆商量,统一下口径,如果胡同里有人问,别说私人买卖,就说亲戚间的赠送。

虽然这时候的私产买卖应该不会出啥太大的问题,可他们忘了总有那心理阴暗的人会在背后捣乱。担心真有个啥情况会给两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是谨慎些好。

哪怕周围的人都知道原房主其实是卖掉了房子,但不管谁问,都不提买卖,就说亲戚赠予。

张斌等厨师离开后小声问骆常庆:“有人找你麻烦?”不会真有人举报吧?

是有那不太友好的,但在骆常庆看来这不叫事儿,他又不是大团结人人都稀罕,哪儿碰不上几个气场不合的人啊?

他摇头笑道:“没有,我昨天才搬过来。”

张斌点点头,道:“行,我有数了,那天我肯定过去。”

抛开帮他找房源这事,骆常庆跟张斌后来又吃过一次饭,还给他送了半袋子提前掰好、放在果园里存着的青玉米。

有个事啥的也好跟人家开口。

也往招待所这边送了两次水果,数量都不多,倒是张斌要冬瓜要的多,都从骆常庆这里买走仨了。

那可是整个的冬瓜,一个就百十斤上下。

看来招待所这段时间主推冬瓜。

搬到省城来的第三天傍晚,骆常庆把机动三轮开回来了。

腾腾腾地开到门口停下,顿时成了这条巷子里最靓的仔。

吸引了一帮放学的孩子追随,都围到了骆常庆家门口,这个摸摸,那个摸摸,都稀罕的不行。

左邻右舍也都从家里出来,赵大爷远远的吆喝:“常庆同志,这是你买的?”

“是啊赵大爷,上来我带着你兜一圈啊?”骆常庆笑道。

“好家伙,这玩意儿好啊!”赵大爷过来摸摸车斗,摇摇头,“这东西好是好,我怕我没那个福气享,咱这条胡同的路不行,再给老头我颠散架。”

但是围过来的那些孩子沸腾了,七嘴八舌的喊叔叔,央求骆常庆能带着他们兜一圈。

文霞听到动静也抱着儿子带着闺女出来看,满眼的欣喜。

骆常庆招呼他们:“上来坐坐新车。”

“让九九上去坐着转一圈,我站这儿看着就行。”

骆常庆不会把闺女放到车斗里,里头啥也没铺,就让她坐椅子上,小人儿能挤下。

其他那些孩子骆常庆一挥手,就争先恐后的爬了上去。

“都坐好,扶稳了啊!”骆常庆发动车子,突突突的开了出去。

出来看的邻居们脸上除了震惊还有羡慕。

纷纷小声互相打听:“这新来的啥来头啊?”

“人家家里肯定不差,你不想想,从外地跑到这里来买房子。你再看看人家一家四口的穿着,身上的衣服全是新的,家里还有电视机呢。”

“天天吃饭都有肉香味飘过来,家里也不知道是干啥的!”

“诶?这房子是买的啊?”

“啧,你以为真是老黄家送的?老黄又不傻。”

机动三轮让大家震惊了一把,第二天中午骆常庆宴请邻居。

来吃饭的也不真是空着手来,这家提着米,那家提着菜,更有活泛的提早过来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还有主动把家里凳子提过来的,也有拿碗盘啥的。

结果来了才知道人家请市委招待所的人送。

席面还没见着是啥样的,骆常庆家门口又停了辆边三。

张斌从车上跳下来,提着一条猪后腿,进了门。

陆续过来吃席的邻居们又震了一震。

不等进门,巷子里又驶进来一辆摩托,中途还停下问呢:“你们这边是有户新搬来的人家吧?”

“哦,是是,前面就是,你也来吃席的?”

程建点点头,道:“是啊,谢了。”

把车子骑到骆常庆家门口,停在了那辆边三后头,从上头下来,提着瓶五粮液,又回头跟来的人确认了下,提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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