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上了贼船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每响一声，我的心就跟着悬下去几分，整个人身子都僵直，就连呼吸都屏住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陆方淮低沉的声音。
我死死的抓着电话，一时间语无伦次起来，“陆先生你好，我是顾如九，那个，我给你打这个电话，首先是想要感谢一下你给我的那二十万，然后我……我想……”
支支吾吾半天，却也没有把那句我想借点钱说出口。
陆方淮声音冷冽，“在哪里？”
我茫然的啊了一声，又赶紧往周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我在医院外面的彩虹桥。”
“站在那里别动，我很快到。”陆方淮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耳边传来忙音，我的脑子还不是特别的清醒，呆呆的站在原地，不住地往四周看。
心里面则是不断地在想，一会儿见到陆方淮之后，我应该怎么说起借钱的事情。
而陆方淮会怎么想我，会不会觉得我不知足，他已经给了我二十万，我却还要狮子大开口，把他当做提款机来使用。
胡乱的想着，夜风吹在我的脸上，将额前的碎发吹散开，我却顾不上整理，满脑子都是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开口。
虽然是夏日，但是夜风吹在身上还是凉嗖嗖的，很快我就冻得手指僵直，正在呵气试图暖手的时候，一辆暗黑色的迈巴赫就缓缓地开到了我的跟前。
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带着警惕。
然后车窗摇下，露出陆方淮那张冷冽的俊颜，他坐在后座上，朝我微微侧头，“上来。”
我站在原地没动，和陆方淮对峙了一会儿，松开死死咬住的小嘴唇，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叫，“陆先生，我就不上来了，我只是想，问你借点钱。”
话音刚落，就见陆方淮眉头微蹙，我赶紧补充说道，“我真是想借点钱，陆先生，这笔钱，我以后会还给你，我可以写欠条的。”
陆方淮颔首，表情晦暗不明，“先上车再说。”
我能够拒绝吗？显然是不能够，是我要借钱，那就该我听从他的命令，服从一切命令才对。
上了车，我就紧紧的贴在车门上，甚至手还死死的抓着车把，如果有什么不对劲，我就跳车！
陆方淮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王伯，开车。”
被叫做王伯的男人微微一笑，发动车子朝着前面进发，车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我准备了很多说辞，但是这时候，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了。
半晌，陆方淮缓缓开口，“你好像很怕我？”
我摇头，还没有来得及张嘴说没有，陆方淮已经欺身压过来，那双墨瞳盯着我的脸，我本能想逃，可已经没有了退路。
陆方淮温热的鼻息均匀喷打在我的脸上，所到之处，如同点燃一把火，我眼神躲闪，着急的张口，“陆先生，请你不要这样。”
“怕什么，你不是让我娶你吗，这点程度就怕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丝丝不屑。
我愕然，死咬着嘴唇，好半天才缓缓说道，“陆先生，当初我们不是讲好，那只是一个玩笑吗？”
他没有再回答我，目光灼灼，从我的脸上滑到身上，然后满脸不解，“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顺着他的目光，我也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顿时间大囧。
这些天为了筹钱，我把能卖的东西全部都卖掉了，我的衣服都在宋长平的屋子里，如今他换了门锁，我压根就进不去，身上这件衣服，还是学生时代留下的，虽然有点旧，但好歹有得穿。
可如今坐在这价值几百万的迈巴赫里，我却穿得如此寒酸，脚上的人字拖还带着泥泞，我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真是太丢人了。
“我……陆先生，你能借我一点钱吗？”我再次鼓起勇气开口，期待又紧张的看着陆方淮。
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种结果，他拒绝我，嘲讽我，质问我，怀疑我，到时候，我又该怎么办？
但陆方淮什么都没做，甚至不等我说出借钱的理由，就已经点头说道，“要多少？”
“三十万。”
陆方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我，上面已经签名墨迹已经干掉了，看样子签了一段时间了。
我心中有些疑惑，难道陆方淮早就算准了我会来找他借钱吗？
低头一看，又是大吃一惊。
陆方淮给我的支票上，金额填的是一百万。
这张纸突然变得滚烫起来，让我几乎拿不住，我想要还给陆方淮，摇着头拒绝，“对不起，陆先生，我不能要这么多，我只借三十万，我会还给你的。”
陆方淮将支票塞到我手上，还顺带着拍了拍我的手背，语气放柔不少，“以后再说，先收下。”
见我脸上还有犹豫，陆方淮又添上一句，“已经走投无路了，就先暂时放下所谓的尊严，要活下去，才能做其他的事情，现在你最该做的，就是想办法活下去。”
他说得没错，我现在应该做的，的确是活下去。
手中不自觉用力，将那张支票攥得有点发皱，我抬起头看着陆方淮，然后轻声说道，“谢谢你，陆先生，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或者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陆方淮嗤笑一声，眼角往上挑了几分，“让你卖身，也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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