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眸里，全是靳相思的倒影，他的眸底有伤痛和苦涩，他看着她，那些情绪毫无遮掩地通通都流泻了出来。
靳相思看的心底弥漫上来一股心慌。
包厢里的空气蓦然让她觉得窒息，她起身，匆匆忙忙的，“我先回去了。”
下一瞬，腰却被男人抱住了，这样的姿势……
靳相思只是站起来半转了个身而已，慕斯宸仍是坐着，只是伸手抱紧了她纤细的腰身。
靳相思的外套还挂在椅背上，身上就穿了一件修身的白色毛衣。
男人紧紧地抱着她，手掌在她腹部轻轻地摩挲着，脸埋在她的后腰上，声音闷闷的，“我都知道了。”
“……”
他说，“我们的孩子还在，是个女儿，对不对？”
靳相思浑身一震，整个人差点跌倒，幸亏慕斯宸牢牢地抱着她。
孩子……
他都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靳相思唇瓣都在哆嗦着，半响，才颤着声音挤出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相思。”
慕斯宸就着这个姿势把她的腰身轻轻一掰，靳相思就跌坐在了他的膝盖上。
靳相思还处在他刚刚那些话的震惊里，骤然，唇上一凉，是男人吻了过来。
“！！！”
她一惊，连忙两只手去推，但慕斯宸的力气，她怎么可能推的动？
男人吻势汹汹，带着要把她吞吃入腹的凶狠，像威风凛凛的将军一般，扫荡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寸地方。
靳相思很快被他吻的没有了推抵挣扎的力气。
男人的大手已经从她毛衣的衣摆下面往上游移，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游移着，最终摸到了那道疤痕，剖腹产的疤痕。
很浅的疤痕。
男人的指腹来来回回，轻轻触着那个地方。
靳相思浑身一震，忽觉脸上一凉，然后骤然睁大了眼睛。
慕斯宸……在哭？
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他为什么哭？滚烫的眼泪滴落在靳相思的脸颊上，如同烙铁一般，烫的她整个人都麻住了。
“慕……”
男人终于松开她的唇，靳相思整个人急忙手忙脚乱地想要站起身，却仍是被他牢牢锁着。
慕斯宸紧紧抱着她，脸埋在女人的脖颈里，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靳相思的肌肤上，让人几乎要窒息。
“慕斯宸……”
靳相思声音有点哑，被他这样紧紧抱着，她觉得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
“别动。”
慕斯宸的声音更哑，他的那只手仍然停留在靳相思的腹部上，“为什么骗我？”
“……”
为什么要骗他？
天知道，当他知道他们的孩子还活着，当他知道她生下来的是一个女儿的时候，他有多高兴。
他高兴的要疯掉了。
他高兴的恨不得宣告全世界。
可他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是借助了姚律师的手，把她约了出来。
因为慕斯宸知道，如果是他自己约，靳相思肯定不会出来的。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倔的让他心疼，倔的让他不知所措，几乎毫无办法。
“相思，别折磨我了好吗？”
慕斯宸忽然微微松开一些，低头，那双眸子黑亮的让人心悸。
他看着她，“靳相思，女儿是我们两个人的，你凭什么不让我知道？你这个、这个……”
男人的话语带着鼻腔，让靳相思忍不住心头也紧缩了一下。
他已经都知道了，那么她再瞒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沉默了一会儿，靳相思咬唇，微微点了一下头，“是，我的确骗了你。”
“但是，慕斯宸——”
靳相思看着他，眼神淡淡，“我那个时候九死一生，孩子因为不足月早产，一生下来就得待在保温箱里，我们母女的命是陆天航救的，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呢？”
“……”
“你别误会，我不是在责怪你。”
靳相思吸了一下鼻子，“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慕斯宸，追根溯底，我经受的这一切，包括我母亲的死，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的责任吗？”
“对不起。”
仍然是这三个字。
因为除了‘对不起’之外，他不知道如今应该说什么了。
慕斯宸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靳相思趁机挣开他，迅速站了起来，“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慕斯宸跟着站起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了的关系，他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靳相思眉心微拧看他，“你自己都喝醉了，还是找个代驾吧。”
谁知，他却从口袋里一下子掏了车钥匙出来塞进靳相思的手里，“你来开车。”
“……”
……
初春的天，夜晚的气温比之白天要低上许多。
从餐厅里出来，外面夜风萧索，靳相思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咖啡色风衣。
身后的男人默默把自己的大衣裹在她身上。
靳相思一顿，要脱下来还给他，慕斯宸却摁住她的手，“别闹，穿着。”
刚好旁边路过几个小女生，纷纷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一个个叽叽喳喳的，靳相思隐约听见了‘好浪漫’什么的。
禁不住撇了撇嘴，有什么好浪漫的。
慕斯宸的车子就停在边上。
上了车，靳相思把他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抿着唇打火开车。
一路上沉默无话。
男人像是累了，头后仰着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闭目养神。
红绿灯时靳相思没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眉峰冷沉，面容线条冷硬，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些，脸部的线条看起来仍是那般的矜贵，但是却不再柔和。
她在心里想，变的不只是她，慕斯宸也变了。
他们都变了。
这样的变化，不知是好还是坏。
靳相思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
车子开回西沉别墅，靳相思熄了火，叫了一声副驾驶上不知道是在真睡还是假睡的男人，“到了。”
半响没有听到回应。
转头去看时发现慕斯宸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只是静谧的车厢里能听见他的呼吸有些沉重。
“慕斯宸？”
靳相思忍不住伸手去推了他一下，不推还好，一推，男人竟然往旁边直直地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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