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养的老虎伤人，应该也只是赶出去，而不至于打死。
“你说那纹身？不是，是姐姐右肩上有伤疤，每次鸢鸢见了，都吓得直哭。师祖就跟着伤疤的形状，纹了只老虎。偏偏鸢鸢见了又喜欢得不行，非要跟姐姐一样，缠着师祖给我们两也纹了一个。”曲书安见她吃不下，便拿了中午吃剩的半只兔子，放在火上烤得热乎了，才递给苏乔。
苏乔小口小口地吃着，这段时间要么吃得太油，要么吃得太素，闹得她的胃也开始隐隐作痛。加上方才虎肉的膻味太重，让她觉得有几分恶心，这会儿再吃油腻的，也吃不下。
“冒昧问一句......曲前辈今年高寿？”苏乔好奇道，既然是他们几个是师祖，辈分便该比曲晋原还高，因而他的实际年龄，绝对不像看上来的这样。
虽说也有高人前辈鹤发童颜，可曲清河跟这两个词，也完全沾不上边。
曲书安摇了摇头：“不清楚，第一次见到师祖的时候，师祖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当时还以为他是大师兄，跟他没规没矩的闹了好几日，等师父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他竟是师祖。我听师父说过，他可是师祖养大的。”
都说江湖善出奇人异士，苏乔这会儿终于信了。
同样是年龄不明的人，苏乔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老鬼。
总觉得，老鬼与曲清河之间，有些气息是共通的。说不定......他们本来认识，本是同门也未可知？
第三日，曲九岚一早便醒了，只是看着洞穴外面。
她的话少，若没必要，一整天都可能不会说一句话。曲书安一旦出去了，洞里便额外的安静。
直等到了晚上，洞外也没出现谁的身影，曲九岚眸中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执拗地不肯睡，等了一夜。
第四日，曲九岚便吃不下饭了。曲书安送到她唇边，她也只是摇摇头，苏乔与曲书安又不能硬掰开她的嘴。
若是曲清河再不回来，只怕曲九岚先撑不住了。
幸运的是，下午点的时候，烟罗便蹦蹦跳跳的进了山洞。
登时曲书安担心姐姐的情况，并没出去，兄妹两撞到了一起，烟罗的眼圈先红了：“哥哥......”
曲书安将妹妹紧紧抱在怀里，眼角也湿润了几分：“还敢不敢再乱跑了，跟你说了还不听。”
“鸢鸢知道错了。”烟罗委屈不已，埋首在曲书安胸前便失声哭了起来，见妹妹这个样子，曲书安也不忍再责备，只是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口中哼着他们小时候最爱的曲子，哄着妹妹开心。
曲九岚一直憋着的一口气，终于也松了下来，她看向苏乔：“不知侧妃可知，是何人所为。”
声音比起平常，温度低了许多，那冷冽的杀气，连苏乔也切身感受到了。
苏乔想了想，笑着开口：“溪坞馆已经从临安城消失了，至于溪坞馆的老板......王爷或许知道是谁。”
“怎么？刚没事了就想去报仇？也不怕没来得及团聚就天人永隔了。”曲清河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猛然一皱眉头：“你小子又打老虎来吃了？”
“不是我，是它自己送上门来的。”曲书安很是无辜，“我哪有那功夫，找到虎穴打了来吃肉？又不好吃......”
“不好吃你还吃那么多？”曲清河望着剩下的肉，拣了一块咬了一口，刚入嘴就吐了出来：“呸！这么难吃，你怎么做的？”
“做成这样不错了，什么都没有就只有柴火，能做出什么美味来。”曲书安不服气道，“师祖有本事，自己做来试试。”
“这肉都不新鲜了，我还能做什么？”曲清河一屁股坐下，招呼曲书安兄妹也坐着，“三丫头遭了欺负，是不能不管，可在临安城里能呼风唤雨的，可不是简单的人。你们就这么去了，只是找死。”
“那也不能就此不管了。”曲书安道，迎面一根虎骨打得他向后仰去。
曲清河拍了拍手：“没说不管，只是要懂点策略。他们位高权重，你们也去找有权有势的，不就成了。”
一面说，一面看向了苏乔，苏乔的小心思像是被曲清河看透了似的，颇有些尴尬。
曲九岚自然也明白自家师祖的意思，冲苏乔微微一弯腰：“还请侧妃帮忙引荐一二。”
“回了王府，乔儿尽量一试。”苏乔笑道，巴不得现在就走。
可曲清河往那一躺，口中嘀咕一句：“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便睡了过去，他们也不能把曲清河扔在这里不管，只能再等一等。
曲清河许是真的累了，一觉睡了整整两天。
他醒来时，山洞里只有苏乔和曲九岚、曲书安兄妹说是去找吃的，其实就是玩去了。
“前辈醒了？”苏乔惊喜道，曲清河点点头：“我去见了那个方遥岑，果然是她更像些。”
曲清河坐了起来，背靠着墙，抖开扇子来回摇晃：“丫头，你老实告诉我，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乔知道他这是认真了，只好起身往洞穴深处走去，在拐角处拿出了铜雀令，又整理好衣裳之后，方才出来，双手将令牌递到了曲清河眼前。
曲清河拿起铜雀令，似乎见到了老熟人，指腹在雀首上摩挲半晌，叹了口气，将铜雀令还给了苏乔：“我可以送你回去。他们三个，也能为宁王做事。只一点，与这铜雀令有关、与方遥岑有关的事，不可叫他们动手。意思是，他们不能与方遥岑为敌。你若能保证，一会儿咱们便回去，若是不能，我便杀了你。不过放心，这铜雀令，我自会带走，不会落到旁人手里。”
苏乔望了曲九岚一眼，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前辈......与方家先祖认识？”
“小丫头，别想着套我的话，只告诉我能，还是不能？”
苏乔哪里还有别的选择：“是，乔儿定能说服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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