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看戏伴侣
古颖喜欢这种仪式感。
演员谢幕长达十几分钟，然后在演员们的挥手道别的时候，走出戏院。
“没想到你对戏剧有兴趣。”黎襄和她走到门外，“这出戏感觉怎样？”
古颖思考一会儿，认认真真地说：“剧情太光伟正了一些，毕竟是历史人物吧，反而没有一些小剧本有深度。”
“你的工作是编辑，肯定看了很多好书吧？”
古颖笑起来，黎襄这话可就傻了：“错了错了，我是网文编辑啊！简单粗暴的总裁文才是网文长盛不衰的主题呢！深度这种东西，不存在的！”
“那你还喜欢看戏？”
看着黎襄好奇的眼，古颖说：“就像快餐吃多了，有时候也需要吃吃米其林来唤醒一下味蕾。否则就吃坏舌头了！”
黎襄歪着脑袋想想，点头承认：“有道理。”
手机响起，黎襄道个不好意思，接电话去了。貌似是一个学生找他问了点学术上的问题。古颖留意到，黎襄手机上套了个很特别的手机套，背面的彩绘，是彩色版的她的母校……
“你不是在B大任教吗？怎么会有传媒大学的手机套？”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
黎襄看了看手机套，说：“我本科也是传媒大学的。后来考研去了B大，直接读博然后留校。”
可以跨校考去B大然后留校……这么说黎襄的能力是相当逆天了。要知道B大是出了名的要求根正苗红的学校，本科不是B大的，很多教授压根看不上眼。
“这样说的话太厉害了。”古颖由衷地说，“我也是传媒大学毕业的。”
“这么说还是同学了？”
两人叙了一下年份，黎襄应该比古颖高两届。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不少。
等散场出来，黎襄问古颖：“下次如果还有戏票，还可以再约你吗？”
古颖微讶，如果她是个八分女或者七分女的话，她倒是觉得黎襄会不会看上她了。事实上她肌肤白腻眉弯嘴小，确实也说得上是七分女——戴眼镜之前。厚厚的近视眼镜一戴，七分凭空折半变成三分半。
在认真思考过自己有没有不小心炫富——无富可炫；又思考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利益可以供黎襄有所图——没啥利益可图的。
这她就搞不懂了。
大概眼睛睁得太圆，瞪得黎襄不自在，教授扶扶眼镜：“你不愿意？”
“也没有不乐意……我平时挺闲的。可是，为什么约我？”
黎襄歪着脑袋，思考：“你真的要知道原因？”
“嗯呢。”
“其实就是因为我平时的生活和你没有交集，所以才约你的。”
古颖觉得受了很大打击，“什么？！”
“这样不是挺好吗？在繁忙的工作里脱身出来，就那些读者喜欢看小说一样，投身到一个完全虚幻的世界里忘记一切。等到从戏院出来之后，哪怕连一起看戏的人也各走各路，这样的放松才是完全的放松啊。”
黎襄说话很柔和，很理直气壮。
古颖又是怔忪半晌……忽然之间，感觉，黎襄说得也挺有道理。
……
回家，许玉莹正敷着面膜看电视。
电视剧里的竟然也是她自己，古颖一进门，看着电视里的玉莹和电视外的玉莹，有种精神错乱的荒谬感。
电视里的玉莹，虽然戏份不多，但表情站位都很有灵气，比旁边的僵脸女二要好很多。
玉莹懒洋洋地说：“你回来啦？”
“是啊。”
“怎么这么早？”
古颖看见玄关鞋子被踢得乱七八糟地，用过的雨伞也没有收起来。就没有回答玉莹的话，自己收拾了一番，把一双双鞋子归纳得整整齐齐，雨伞收妥一把把悬挂进柜子里之后，才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茶。
“看完戏就散了。”
一倒茶，发现自己早上泡的枸杞红枣没了，疑惑道：“我的枸杞呢？”
“那个啊，我喝了，然后顺手洗了。”
玉莹平时根本不收拾屋子，全靠两人合请一个钟点工一周一次来做卫生。至于平时公共区域的整洁，都是古颖来维持。她突然心血来潮的一次勤快，毁了古颖精心泡好准备留晚上享用的美容茶。古颖气结：“那个茶要泡到晚上才起色的！”
玉莹见她满肚子不高兴，乖巧地坐起来双手合十求饶：“对不起，人家不知道嘛！明天我去买两包最好的宁夏枸杞给你！”
古颖见她小狗狗一样的眼神，如果有尾巴的话一定也会甩来甩去，抱着双臂，脸色和缓：“算了！”
“古颖你对我真好！”玉莹欢呼着，跑进浴室撕面膜。
玉莹就是这样，恃靓行凶，可是长了那样一张千娇百媚的脸蛋，还真的令人难以生气。
把面膜撕掉，又拍了水和润肤露，一丝不苟地做足护肤工作之后，玉莹又来到古颖房间。在她护肤的当口，古颖已经洗完澡抹了大宝，还把额头前的头发扎起来，开始撸B站了。
今晚，趁着看话剧的余兴，她极为罕有地没有看新番，而是翻出了白先勇版的《牡丹亭》出来看。
戏子在里头咿咿呀呀地唱：“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
玉莹皱眉：“你今天很不正常啊，这种老掉牙的东西都翻出来看？”
“唔，传统文化精髓嘛！”古颖头也不抬。
玉莹叹气，挨着她坐下：“古颖，你是不是失恋了？”
古颖五雷轰顶，霍地回头看着她。玉莹被她看毛了，双手抱在胸前，满脸吓坏了的表情。
“我都还没有恋爱，哪里来的失恋！”
玉莹失望地说：“我以为你今晚出去是开始恋爱了呢！”
“没有啦。只是和一个朋友搭伙看戏而已。”古颖说，“人家对我没意思！”
“古颖，要不要去微调一下，可能可以开个桃花运？”
玉莹才二十岁，最近却开始研究玻尿酸和美白针了。她们这一行里，只要不动骨头都不算整容。哪怕是真动了骨头的，回头也死鸭嘴硬，得说自己是“二次发育”或者“坚持按摩”的效果。
古颖一听，就知道玉莹自己想去调，又没有胆子独自面对，想要拉她作伴。她一口拒绝：“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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