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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文学 > 古城旧事之魅秦连拓白珩 > 第57章 内鬼
 
我们的食物和水都已经快消耗完,如果再不做回去的打算,处境会变得相当糟糕。练九最终还是把那个羽人的头颅连罐子一起抱了出来,我没能拦得住。

我掏出手机来看时间,这时我发现白珩给我留了信息,大致说他请专业的人看了从赵家买回去的那具琥珀尸,发现问题很大,至少表面的树脂状物体是很现代的技术做出来的。我握着手机有点愣,这是赝品的意思么,可是做出这样一个赝品有什么意义,这种东西市场上都没有人敢收,花那么多心思做出来也卖不上价。

白珩的信息里还说这种树脂材料混入了致命的东西,一旦跟人体接触就会致人死亡,要我们追查过程中小心。我想了想那张二子一家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丧命,这个消息有点骇人不过倒是破除了地灵诅咒的迷信。

练九看出我异样,停下来问我怎么了,我把信息按掉,说没事。

我在想,如果那琥珀尸是假货,那我们还有去后栅继续挖出来看看的必要么?云梦泽带来的传说证明云时方相信真的存在羽人这种东西,还找到了白山村来,我们在白家地下所见也证明真的有这种生物。可是白山村里张二子挖出来的东西,却是现代技术做出来的,我有点看不懂。这些事像蛛网一样把我缠绕其间,我觉得自己无处可逃。

唯一庆幸的是这一次路上没有碰到什么怪事,我们很顺利地走到了后栅的出口处。张贵山一脸焦急地等在路口。他说我们昨天没有回去他和张大妈都很担心,后来二尺八早上过来跟他说了我们被困求救的事情,他便放下碗筷匆匆赶过来,想看看能不能寻到我们,但是到了后栅入口又没有进去,只能等在这里看我们会不会出来。我知道村里人对于后栅这里的恐惧,张贵山能做到这一步挺不容易的,让我有点感动。他看我们没事,也就不再多言,我告诉他云梦泽腿上被虫子咬了,他寻了一种长得跟草没什么差别的植物,嚼过给敷到云梦泽腿上,顺便把他的包接过来背在自己身上。这个男人不善言辞,沉默地为我们做着这些事,却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我们跟在他身后,很快回到了前栅张贵山的家。

张大妈坐在门口等我们,用她凹陷的眼睛对着后栅的方向,我们远远招呼了她一声,我看到她用围裙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出来迎我们。她已经做好了饭菜,我吃了一天饼干正厌着方便食品,就着她做的青菜和咸萝卜也津津有味吃了一大碗。在张大妈看来我们大概是死里逃生,所以她又给加了一个炒鸡蛋,让我吃得很满足。

吃过之后我想起来问张贵山知不知道后栅有个医疗所的事情。张贵山有点惊讶,说你们原来走了那么远。他告诉我们那个医疗站并不是村里建的,白山村经济困难,没有能力建那么好的房子。是想要在这里投资建厂的老板给村民的福利,他们建起这个医疗站得到很多村民的好感,所以都很配合施工队在这里的行动,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惹恼地灵,让所有人都被迫搬迁。

我说那这个医疗站的房间全都是当地的医生和村民在用是吗?

张贵山有点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是不是听人说过什么,医疗站不全是村民在用,来这里建厂的老板也拿这边做办公室的。”

我心中一喜,果然,这样就能说得通了。也许那些东西都是云时方留下来的,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我说那个房子其实建得还不错,这样废弃了挺可惜的。张大妈开了口说谁说不是呢,最早村里盛传有鬼的事情,就有很多人逃了,医生这种有特殊技能很好找工作的当然也离开了后栅,那个医疗站就基本废了。后来村里来了一个姓魏的女医生,她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白山村闹鬼的事才愿意被调配到这里来。最后村里人也是越走越多,留下的就那么几户,整个医疗站也就剩了她一个人。

张大妈的话让我陷入沉思,如果真的如她所说,那么最后接手这个医疗站的人就是姓魏的这个医生,我不相信她那么久都不会发现藏在里面的关于羽人的秘密。这么说来,其实这个医生也很可疑。

于是我问,“那后来这个魏医生去哪里了,你们知道吗?”

张大妈叹了一口气,说后来整个白山村走的走,散的散,也没人注意过她一个单身女医生的下落,最大的可能就是回城里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云梦泽表情一直很……怎么说呢,微妙!张贵山看了他好几眼,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真别说,这小哥跟那魏医生长得倒是挺像,也是这么细皮嫩肉的。”

云梦泽面上露出些微尴尬的神情来,也没有其他破绽,只当他是开了一句玩笑。但我脑中电光火石一闪,有什么东西终于串上了。

张贵山说过也就罢了并没深究,而后练九又拉着他跟我们陆续讲了一些关于后栅的情况,想来那里确实面积很大我们这样不熟悉地形的人要找一个特定的地方挺难的,张大妈也插进来,劝我们不要再去后栅,不要惹地灵了。我们只能谢过老人善意的提醒,打着哈哈混了过去。

晚上趁云梦泽洗澡的工夫,我把练九拖到了房间里。

“干嘛?”他抱着自己的包不放,我知道那里面还装着他拿回来的羽人头颅。

“我不想管你那些变态的爱好,”我嫌弃地把他的包拎走,然后严肃地告诉他,“我来是要跟你说说云梦泽的事情。”

“他怎么了?”练九挑眉。

“你觉不觉得自从进了后栅,所有的事情都不由我们自主,似乎是在被人牵着走。”我说。

练九看了我一眼,露出思索的表情来,我知道他也开始回忆这两天发生的种种,于是接着说下去,“我们原本走得好好的,最早发现箭头符号的人是云梦泽。他是走在最前面的人,所以我们没有怀疑过,但是你有没想过,如果箭头不是张二子留下来的,而是云梦泽自己画的呢?”

练九因为惊讶睁大了眼睛,随即皱了皱眉,“你继续说。”

“后来的瘴气和迷路可能在他意料之外,我们因为此事放弃了对那套箭头符号的热情。但云梦泽并没有放弃给我们‘指路’的想法。那天晚上在祠堂,我们都睡着之后,云梦泽肯定出去了一趟,那些五行方位图,应该是他留给我们的。”

“你是说,他守夜那段时间,趁我们睡着,自己出去铺了路标一直指到那个医疗站?”练九说完脸上出现了困惑的表情,他有点纠结,“这个时间绝对不够,因为我当时没有立刻睡着,而是跟他说了会儿话。我睡得很晚,他单独守夜的时间并不能让他从祠堂和医疗站之间跑一个来回,何况他的腿上还有伤。”

“他确实是出去了,但不久就折返了,因为外面在下雨。身上淋湿的话肯定不好解释。”我说。

“那你说他是什么时间出去的?”

“我守夜的时候,”我很肯定这一点,“你第二天叫醒我的时候,我正在做噩梦。那天凌晨我并不太困,可是却毫无知觉地睡了过去,这件事让我很怀疑,直到我起身的时候手上摸到香灰,我才找到合理的解释。”

练九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有人在祠堂里点了让人沉睡的香?”

我点点头,很满意于他的快速反应,练九接着说,“而你认为点燃香料的人是云梦泽,他用这个香把我们迷晕,然后在剩下的时间里布置了路标,是这个意思么?”

“没错,当时天色很暗,我也没有开灯,我们跟云梦泽睡的地方隔着一点距离,他完全可以在我不发现的情况下偷偷点燃香,何况他还有一个大的书包可以作为掩饰。你当时已经睡着了,香味只是加深你的睡眠程度所以你也不会察觉。至于香灰为什么会被我摸到,我猜是他没有来得及处理干净,被风吹了过来。”

练九眸光明明灭灭,他已经从最早的震惊中回复过来一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床上,说,“我还以为你很相信云梦泽呢,居然这么早就开始怀疑他了。”

我白了他一眼,叹口气说,“我一直都没想怀疑他,因为我感觉不到恶意。云梦泽毕竟是急中生智救了我们两次,我只不过是有种被人赶着走的感觉不舒服罢了,”我撇撇嘴,“真正让我生疑的是张贵山那句话。”

练九来了精神,凑到我面前,“说他跟魏医生长得很像?”

“因为她是我妈。”云梦泽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来。

我跟练九僵在当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打开了,云梦泽表情很平静,又说了一遍,“她叫魏淑林,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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