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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文学 > 追生路 > 第三十七章:没有猖狂的资本
 
  周柠还活着的消息,不知道被谁传扬了出去,林朽阁主与婵羽走后,一连两日,火教接二连三的迎来贵客,将火教的大门都差点踏平。

  最先前来的是冽寒宫主,五位教主中,周柠与另四位也算是老熟人了,可唯独这冽寒宫主,她从未接触过,从来到这个世界,直到今日,他们碰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筑尘孩子气,有些傲娇却极为单纯,林朽温润儒雅,赤焰邪魅风流,铭洛心思诡谲,他们四人虽都对她怀有目的的接近,可在交谈方面还算是有礼,在一起相处的那些日子,也从未委屈过她,未曾对她说过重话,甚至因为有事相求,对她也算是有求必应。

  可唯独这冽寒宫主性情冷漠,为人冷傲自负,对她不但没有半点好脸色,更是尖酸刻薄,无礼至极,与他那个妹妹一模一样,不愧为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

  自周柠被叫到闫火堂,冽寒宫主便一言不发,神情冰冷的看着她。

  这样的场面,若是以前的周柠,恐怕脸上会表现的很无辜,然后扯几句话来掩饰内心的紧张害怕,可如今的周柠却是不怕的,见他喜欢站着,那就站着好了,自顾自的在茶几前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浅尝起来。

  见她在自己如此压迫之下,还能这样从容,甚至无视自己,冽寒宫主眸子沉了沉,也不再与她僵持,主动坐在了她对面,开口讽刺道:“还是原来的那张脸与你相配,这张脸出现在你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周柠完全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若能好好说话,周柠自会尊重他,可他偏偏出言无状,野调无腔,周柠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淡漠道:“彼此彼此,我还以为五大教主都是心怀坦荡,知书明理的谦谦君子,如今看来,是我想差了,身为圣教教主也能混入如此粗鄙不堪之人,还真是新奇。”

  “你——”冽寒宫主一瞬间青筋暴起,手握成拳,随后又突然一笑,嘲弄道:“真是牙尖嘴利。”

  面对他的愤怒和讽刺,周柠捏着绢帕挡在唇边,嘴角轻轻勾起,好奇道:“不知冽寒宫主从水教特意赶来火教见我,可是有什么要事?还是说,冽寒宫主特意前来,就是为了向我展示您的口才与气度呢?”

  “你毒杀月潺之事,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

  “我若说不是我干的,你可信?”

  “哼,当然不信!我原先只当你是恶毒,如今才发现你还如此谦虚。”

  “既然你不信,那就当是我杀的好了,可那又怎样呢?她无辜吗?不过是咎由自取,血债血偿罢了。”

  “可你也不应该用那样的方式,你们同为女子,不觉得太恶毒残忍了吗?何况你根本就无事,为了一口恶气,将她赤裸的绑在五圣祭坛上,让天下人观摩,整个水教沦为笑柄,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周柠只觉得可笑,她快速伸手探进了冽寒宫主的衣领,冽寒宫主条件反射的挡了回去,迅速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眼中全是厌恶。

  他刚想开口,周柠便率先堵住了他的话:“什么感觉?恶心对吗?厌恶对吗?此时若我不是阴祀生人,你还用得上我,只怕你早就一掌将我劈死了对吗?而我不过是摸了你一下,可当初我呢?那可是十几二十个乞丐,无数双恶心的手在我身上来回游走,那一张张令人作呕的脸在我面不停的晃着,你可有想过当时我是什么心情?是何种感受?你知道吗?我都顾不上厌恶了,当时的我只求一死,只想早点死了解脱,你一定不会了解当时对我来说,连死都是一种奢求,于是,我在心中发誓,她月潺最好让我魂飞魄散,否则我就是化为厉鬼,也觉不会放过她,后来我虽被人救了下来,可那种场面在这两年来无不日日夜夜折磨着我,让我寝食难安,你又可曾想过,当时的我又何其无辜,事情未发生在你身上,你有何资格来评判我对她的报复是轻还是重?”

  冽寒宫主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可心中的气依旧难平:“既然如此,她死得已经够惨了,你又何必将她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水教也沾上污点?”

  “这件事,要怪只能怪冽寒宫主您啊,怪您自己非要包庇那个蠢货,留她一命,若是您当初一刀杀了她以证公允,我心里也就舒坦了,可是你没有,你越是留着她的命,我这心里就越不舒服,既然您如此爱护她,她不是你亲妹妹吗?不是水教高高在上的小主吗?”周柠突然笑了两声,看着冽寒宫主认真问道:“水教将她捧的那样高贵,你又将她教导的那般好,你们为她如此用心良苦,那她做的好事,怎么能没有你们的一份功劳呢?”

  “你放肆!”

  冽寒宫主勃然大怒,瞋目切齿,灵力猛然流转,五指一张,召出一把冰花型雪白长剑,直刺周柠面门,周柠就站在原地,冲着他清冷的笑,不言不语,不闪不避。

  在长剑与周柠还有毫厘之差时,又一把形似火焰的长剑飞出挡下了的冽寒宫主这一剑,赤焰尊主飞身而入,挡在周柠面前,在半空中的两把长剑还在相互争斗纠缠,一冷一热,水火交融,竟是一时无法分个高下。

  “还不收手?”赤焰尊主脸色阴沉,一双凤眸幽黑深邃,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哼。”冽寒宫主手冲半空中一伸,那把冰花型雪白长剑立刻被他召回,融入了他的体内。

  见他收回了雪泪,赤焰尊主也召回了梵息,双手背后冷声道:“请回吧。”

  冽寒宫主剑眉紧蹙:“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怎么?如今连你也被这个女人勾去了魂儿?”

  “冽寒!”赤焰尊主勃然变色,怒声道。

  “你可别忘了,她可是阴祀生人,我不管你对她是什么心思,但是,下一次红血阵薄弱之时,她必须献祭。”

  “呵~”周柠冷笑:“冽寒宫主让别人去死,竟命令的如此理所当然,我若是没有记错,献祭者必须心甘情愿,冽寒宫主如此态度,就不怕我献祭之时,心不甘情不愿,事得其反,反另天下大乱吗?”

  “你敢!”冽寒宫主一瞬间气势直逼周柠,周柠仍是未动,赤焰尊主默不作声的将这股气势压回,冽寒宫主更加怒火中烧,就连额角的青筋都能看的分明。

  周柠丝毫不为所惧:“我为何不敢,我命再贱,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随意安排,我倒是好奇,若阴祀生人不是我,而是你亲妹妹,或是你亲生母亲,亦或是婵羽、云湘,你还会不会如此理直气壮,毫无顾忌?现下你不过是仗着我无权无势,贱命一条,在这里耀武扬威,咄咄逼人,身为五教教主,你如今的行为,真是令人不齿。”

  “真是牙尖嘴利,我不管你如何说,下次五兽冲阵,你必须给我去献祭。”

  “我若不呢?”

  “你要是敢不去,或是心不甘情不愿,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冽寒宫主还真是可笑,事到如今还在威胁我,还以为我是两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吗?献祭的过程我可是清清楚楚,甚至比您还要清楚呢,否则,我又怎会毫无顾忌的站在你们面前呢?冽寒宫主还不知道吧,我的心头血可是有大作用呢,早在两年前,我就将心头血放了一盏给了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我死了,他会立即将我的血洒在红血阵上,引出五大上古凶兽,我死的不情不愿,也不知道凶兽们会不会弃了我的肉身转而去吸食活人的阳气呢?到时我就是不得好死或死无葬身之地,有天下无数百姓相陪,我也赚了,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若是您不信,要不要我脱了衣服,让你看看我胸前的伤口?”

  “你这个——”

  冽寒宫主话还未说完,周柠上前一步死死的盯着他,语气也加重了一倍,打断道:“所以,冽寒宫主!您还没有跟我猖狂的资本,我劝您说话前最好想想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要仗着自己是圣教教主,便如此轻视他人性命,你若再如此,那真抱歉,我脾气也未见得多好,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谁也别想好过。”

  周柠话落,不再看冽寒宫主铁青的脸,也不看一直默不作声的赤焰,抬脚走出了闫火堂,回了翀辉洞,后来听说炽焰尊主和冽寒宫主大吵了一架,两人也是不欢而散。

  冽寒宫主走后,在当天下午,铭洛殿主又踏入了火教,在所有人心中,她与铭洛殿主并不相熟,铭洛殿主自是也未要求见她,不过他们之间也算间接说上了话,因为铭洛殿主来到火教后,给周柠带来了两个人——书菱,玉兰。

  听书菱说,铭洛殿主对赤焰尊主说,是来火教之时,距火教一公里外左右遇到的二人,在两年前周柠的葬礼上见过玉兰,就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都是来火教,就将人顺带捎来了。

  对于这样的说辞,周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假的,肯定是那日书菱见她未回,打听到她救了人之后就再未出现过,一时担忧,便通知了铭洛殿主,铭洛殿主可是金教教主,前后细细一琢磨,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特意带来了二人前来。

  赤焰尊主不知铭洛殿主与周柠相识,见到玉兰真是两年前在葬礼上见到的那个小丫头,倒也未曾怀疑什么,直接命人将书菱、玉兰带到了周柠面前,至于铭洛,听说他将人带到后,再闫火堂与赤焰尊主秘密商谈了近两个时辰才离开火教。

  周柠心知他绝对不会如此清闲的只给她送两个人来,便耐心等待着,果然,在晚膳后,书菱趁玉兰为周柠整理沐浴等衣物之时,轻声对周柠道:“姑娘,主子有交代,让您安心留在火教,与赤焰尊主搞好关系。”

  “嗯!然后呢?”周柠点头问道。

  书菱摇了摇头:“没有了,主子只吩咐了这一句,只交代让您务必与赤焰尊主搞好关系,剩下的他自有安排。”

  周柠一手端着茶杯,一手轻扣桌面,有些疑惑,对于铭洛殿主的吩咐,她实在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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