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美丽鼓嘴，“做个朋友，也不行吗？”
程青柔将碗筷放下，“不行！”
邹美丽瞪着她，“不行就不行，顺便告诉你，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明天就会搬到员工宿舍，你不用再养着我，担心我了！”
程青柔十分无奈，“妈，我现在的薪水够我们两人生活，你怎么还是要出去工作？”
“我要是不工作，天天在家看你脸色吗？”邹美丽冷声一声，开始收拾碗筷。
程青柔起身，“我来吧！”
邹美丽推开她，“你给我歇着去，看看你瘦的，跟鬼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了！”
程青柔不说话，神色黯淡的看着邹美丽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从手机中，翻出珍珍的照片，一张一张仔细观看。
照片上，珍珍腼腆的笑着，漂亮的小脸蛋上，带着属于五岁孩子的萌呆，看的她心生怜惜。
伸手抚摸珍珍的脸，她在心里低喃，“珍珍，你一定要好好的，等妈妈存够足够的钱，一定过来接你！”
这一晚，她抱着珍珍的照片，浅浅入眠。
第二天，她在小天使医院请了假，接着去了另外一家私人诊所，她想要打掉孩子。
可是做过系统检查之后，那边的医生告诉她，她不符合打胎的条件，原因是她血糖太低，手术过程中有休克的可能。
她怏怏的回到医院，继续工作。
连续做了两台人、流手术之后，她忽然开始对这种手术，有了惧意。
有朝一日，她也会躺在这里，被注射麻药，接着任由冰冷的仪器，捣碎她腹中的孩子，接着引流出她的体外吗？
她脸色苍白，吓的发抖，甚至连眼前的病人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见。
旁边的护士提醒了她一句，“程大夫，程大夫……”
程青柔抬眸，看着护士，护士说道，“这位病人问你，她明天能不来打针么？她得上班！”
程青柔摇头，“不能，你必须连着三天输液消炎，不然有感染妇科疾病的可能！”
那病人也不坚持，程青柔给她开了三天的药，这才离开。
程青柔推开笔和处方签，两只手捂着脸，不停的做深呼吸。
那小护士好奇的看着她，“程大夫，你不舒服吗？”
程青柔摇摇头，不说话，护士继续道，“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吧？”
程青柔放下手，摇头，不愿多说，只是拿起另外一份病历，仔细看了起来。
护士见她不愿多说，挑挑眉，接着离开。
下班之后，程青柔去车站，送了尹愫愫，尹愫愫提着行李，两人相对无言。
尹愫愫的手，始终放在自己的腹部，人来人往，她的身影有些单薄孤寂。
“柔柔，我走了……”听着广播传来的声音，尹愫愫轻声说道。
程青柔点头，“一路顺风，到目的地之后，给我打个电话！”
事实上，她不知道尹愫愫要去哪里，甚至连尹愫愫自己，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她只是随便买了一张火车票，接着离开H市。
尹愫愫点头，低头看着自己被宽大的衣衫，遮掩住的腹部，“将来，孩子一定要认你做干妈！”
程青柔微笑，“那我一定给孩子准备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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